第八百六十八章 全歼二王,剥皮孔有德
孔有德这声令下,四千多名作为后备力量的孔军骑兵,立即从本阵呼啸出动。他们迅速分成两部,向着两边的侧翼迂进,准备凭着骑兵强悍的冲击力,把正全力鏖战的唐军的横行总全部冲垮击杀。 孔军骑兵出动,耿仲明亦急急下令,让自家的一千余名骑兵前随其后,一道冲击唐军两翼。 耿军骑兵一动,那边的唐军统帅安和尚看得真切,立刻手中令旗一招,同样在两边待命的六千余名唐军骑兵,立即呼啸着对冲上去。 马蹄隆隆,枪指刀横,两方的精锐骑兵,迅速地绞杀在了一起。 短兵相接,厮杀无情,一柄柄骑刀与骑枪,互相挥舞攻杀,一匹又一匹坐骑悲鸣倒下来,一名又一名骑兵惨叫着掉下马来。 相比装备清一色的孔耿两军骑兵,冲在最前头的是唐军的重甲骑兵玄虎重骑,这些人马俱着重甲的精锐唐军骑兵,虽然因为距离太短没能成功集团冲锋,但在这样的短兵相接战斗中,其作战能力与防御能力皆是比敌军强出许多。故在这样残酷而直接的战斗中,唐军骑兵人数虽少,却也开始渐占上风。 而就在这时,唐军本阵中,队形迅速变化,原本在枪盾战阵后面,作为预备队等待的三千余名枪兵,亦快速分成两队,他们快步奔行出阵,准备兜到耿孔两军骑兵后面,去将他们彻底包围消灭。 随着唐军预备枪兵的出动,耿孔两军的数千名骑兵,迅速地陷入了将被前后包夹的极其危险境地。 而在这时,随着唐军中的令旗又高高挥起,以及一种怪异的天鹅号声遥遥响起。 孔有德与耿仲明二人,皆是惊讶地看到,从远处地平线处,竟如变魔术一般,又有一只约有三千余人的骑兵队伍,疾速地兜转奔行,他们有如一股卷地而起的狂飙,正向着自已的方向,呐喊着冲杀而来。 “不好了!唐军骑兵杀过来了!” 就在这时,孔有德旁边的护卫,一脸惊恐地惊叫起来。 孔有德脸色煞白,他半张着嘴,双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脑袋在此时竟是一片空白。 万万没想到啊,唐军竟然还藏了一招…… 在战局这般困难的情况下,唐军竟然还这般沉得住气,一直悄悄藏着这个杀招,直到自已将手中的牌全部打出后,才施手放出。 毫无疑问,这三千唐军骑兵,一定是唐军最为精锐,装备最为精良,战斗意志最为强悍的预备部队。他们现在趁自已已将骑兵全部派出,后阵兵力薄弱之机,趁虚发动进攻,实是可恶之极! 可恨啊,老子玩了一辈子鹰,今天去在这里,被老鹰啄瞎了眼。 “恭顺王,敌兵势众,我们该怎么办?”与此同时,旁边的耿仲明亦颤声惊问,将陷入迷茫的孔有德,瞬间唤醒。 孔有德现在,面临着最痛苦的抉择。 从现实意义上说,在所有的牌都打出去了的情况下,自已已然寡不敌众,那最好的应对办法,便是迅速脱逃离去,如此当可保性命无虞。 但是,如果他作为主帅现在这战局关键时节掉头逃跑,那可以想见,孔耿联军的战阵,因为主将逃跑,必定会士气大沮,甚至就此全阵崩溃。 而这三千唐军骑兵,纵然追不上他,却可立即背冲正陷入苦战的孔耿联军军阵。若是正在与唐军胶着苦战的手下军兵,被这三千名骑兵凌厉一冲,那接下来的战局,只怕会朝唐军一边倒的倾斜,自已这一方可谓败局已定了。 而且,自已身为统军大将,就算能从战场逃得性命,若兵马尽失,纵得逃回,又焉可善终! 要知道,原先在一年半前,自已有过一次大溃败,被那贼厮豪格偷袭,损失兵马近一万,甚至连立足之本的庄河城,都被唐军纵火焚城,弄得几无存身之地。现在若又要在这里,因为自已判断决策失误,而被唐军消灭掉这手下四万兵马的话,那可以想见,摄政王多尔衮一定不会再给自已活路,一定会坚决地拿自已开刀,斩首菜市口,以为杀鸡吓猴之效。 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多尔衮暂留自已性命,但兵马已失,自已就算得以退回庄河城,也终究难逃覆灭之结局了。 只不过,若是不跑,这三千骑兵一来,自已与耿仲明身边,加起来仅有三百余名护卫骑兵,兵力仅为敌军的十分之一,又如何抵挡得住唐军的冲击,这样的坚持抵抗,又岂非与送死无异。 几乎可以料定的是,若就两军就此交战,那连同自已在内的这三百余名护卫骑兵,定会被这三千唐军骑兵牢牢围住,全部消灭,再无孑遗。 这一刻,孔有德悔之无及,又恼躁无比。而旁边的耿仲明亦是脸色惨白,一脸惶然。 要不是,自已急于为那三千孔耿联军报仇,要不是,自已贪功冒进,未能明确判断局势,未能分析暗藏的陷阱,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他娘的,难道老子现在横竖是个死么?! 孔有德彷徨无计,左右为难,那三千唐军骑兵,已然快速兜过了正在激烈交战的主阵,越孔有德等人越来越近了。 在这般紧急时刻,孔有德脑海中,却是电光火石般地闪出一个想法。 不,还有第三种方案可选。 那就是,立即鸣金令全军后撤,从而全军退回本阵以自保。这样的话,虽然极可能会牺牲与损失极大,但是至少,在自已军兵犹占了近两倍的优势情况下,唐军纵然再强悍能战,却也还真无法彻底打败自已。这样一来,虽然不能再奢望此战获胜,但是,至少还可勉强自保,缓缓撤去。 这种方案,可以说是现在最无奈,却也最为合适的选择了。 孔有德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立刻显出凛然之色,也不征询旁边耿仲明的意见,便开始沉声下令。 “传本王军令,立即鸣金,召回正与唐军鏖战的儿郎们,令他们无惧损失,全力撤回。然后全军就地结阵,一起迎战这些该死的唐军,只要诸位与本将一道拼死一战,定能杀败敌军,夺取最终之胜利。”孔有德刷地拔出腰刀,大声地给部下鼓劲。 旗帜翻飞,怪异急促的的鸣金声,立即尖锐连绵响起。 听到后阵传来鸣金之声,所有正聚精会神全力交战的孔耿联军,顿时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不是吧,怎么会这样。 在这战况这般胶着之际,主将孔有德,竟然下令全军后撤,莫不是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清晰尖锐的鸣金声不到断来,有如一柄柄重锤,不停地敲打在剩余的近四万名孔耿联军军兵心中,让每个人原本就不高的士气,有如泄气的皮球一般,彻底消沮了。 他娘的!打个甚个鸟仗! 这样胶着之态胜负未分之际,便要仓皇后撤,简直就是把胜利拱手让人,简直就是自杀之举! 况且,现在两军这般胶着缠斗,自已这一方,就算是想立刻后撤,又如何能轻易办到。 只是,军令无情,自已又如何可以违背。 一时间,孔耿联军后队变前队,纷纷掉头后撤,阵型为之大变,秩序一片混乱。 而离得最近的孔耿联军骑兵,首先开始逃窜。 他们有如一群顾头不顾腚的野猪,全无战心,疯狂逃窜,不顾唐军骑兵的凶狠追击,与后面唐军枪兵的不断捅刺,大批的孔耿联军骑兵惨叫着不停掉下马来,被追杀得十分狼狈。 而在付出了惨重的死伤代价之后,总算有一千五百余名骑兵得以脱出重围,狼狈地向本阵回撤而去。 孔耿联军骑兵溃走,那些与他们交战的唐军的骑兵,立即分成两部,一部皆是飞鹞子轻骑,一路尾追溃逃的孔耿联军骑兵而去。 另一部皆是玄虎重骑,这些人马俱着重甲,重达500多公斤的钢铁怪物,掉转头来,向正接连后撤溃逃的孔耿联军步兵,横冲而来。 这样的事态瞬变,其实只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 见到局势瞬变,孔耿联军仓皇后撤,唐军主帅安和尚当机立断,立达下达了全军进击的命令。 此刻的他,心下却是得意至极。 哼,擒贼先擒王,果然不出自已所料,再将这三千精锐骑兵作为杀手锏抛出,直袭敌军王营,令敌军方寸大乱。 现在敌军溃回本阵,想保全其主营,简直是给了自已破阵的最佳良机。 这般良机,岂可错过! 随着安和尚一声令下,原本刻意保持的枪盾战阵瞬间散开,大批的唐军枪兵,有如出山猛虎,向着后撤而去的孔耿联军拼力追击。 一杆杆锋利长枪,向着正亡命撤走的孔耿联军狠狠捅刺而去,一名又一名撤逃的孔耿联军,哀嚎着倒地毙命。 唐军枪兵杀得性起之际,那一千余名玄虎重骑,有如钢铁坦克一般,从两边无情地夹击冲入,那正在掉头纷乱撤退的孔耿联军阵中。 人马俱着重甲,合重多达半吨的玄虎重骑,有如可怕的钢铁巨兽,以凌厉高速的态度,冲入毫无防备正在溃逃的孔耿联军之中,其冲击力达到了近乎恐怖的地步。 无数孔耿联军军兵,被铁马冲击得有如纸片一般漫天飞舞,在空中划过或长或短的弧线后,再啪啪地掉下地来,不死即残。 而更多的孔耿联军,则径直被这铁甲重骑撞翻于地,然后被那纷沓而来的粗大铁蹄,活活踩爆了头颅或肚子,地面上响起了一片可怕的爆裂声。 强悍无匹的唐军玄虎重骑,在孔耿联军的惨叫连连中,从溃逃的孔耿联军阵中,用暴力与死亡,犁出一条血肉模糊,布满碎肢残骸的血路。 剩余的三万余人的孔耿联军,登时全部崩溃了。 原本还勉强算是有点秩序的后撤,瞬间变成了毫无目标四下溃散的逃亡。他们纷纷弃了武器,哀嚎着大声逃亡,更有甚者,边跑边脱去盔甲,以求能在这场逃生大赛中,尽可能地死道友不死贫道,让自已得以逃出生天。 而唐军的玄虎重骑,与那数千唐军枪兵,则有如不停追逐猎物的野兽,对他们继续毫不留情的撕咬猎杀。 见到自家三万余兵员,果然还是在撤退中,走向了彻底的溃败,孔有德心痛如刀绞,却已然回天无力。 自已想侥幸地搏一把,最终还是输了个彻底。 他再无办法,只能与旁边的耿仲明一道,眼睁睁地望着漫坡遍野的孔耿联军军兵,被唐军如屠猪宰羊一般尽情屠杀。 这一刻,孔有德忽然有种幻灭之感,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已是具只剩呼吸的行尸走肉,不知道自已的存在还有何意义。 战至此时,败局已定,孔有德知道,自已再抵抗下去,亦是无能为力亦无济于事了。 可叹啊,自已本想赌一把,想重想结阵自保,现在看来,再似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笑话罢了。 可怜手下这近五万人的孔耿联军军兵性命,却在今天,以这样一个窝囊的结局,走向命运的终点。 在孔有德彷徨无措之际,三千名唐军骑兵,终于扬起一路巨大的烟尘,吼叫着冲到了孔有德与耿仲明之处。 见到这些唐军骑兵一路啸叫着,有如野兽一般直冲过来,怀顺王耿仲明一声大叫,率先拔马而逃,而恭顺王孔有德毫不犹豫地改变初衷,下达了全军立刻撤退的命令。 三百余名的护卫骑兵如遇大赦,立刻纷纷拔转马头,紧紧地护着孔有德与耿仲明二人,纵马疾速逃走。 只不过,他们的速度,毕竟还是稍慢了一步。 有一千多名飞鹞子轻骑,有如疾风一般,呼啸着兜转到了撤逃的孔有德与耿仲明等人前面,然后迅速散开,彻底地堵住了他们逃路之路。 然后,这些前面堵路的飞鹞子轻骑,与后面尾追的唐军重骑,一道策马狂奔,吼叫着向困在中间的孔有德与耿仲明二人包夹而来。 第八百六十八章二王殒命,进逼辽阳 从前后两处,一路高速冲来的两部唐军骑兵,整体阵形各呈半圆状,有如两只凶猛的拳头,以十分凌厉之势,向包夹在其的孔耿部护卫骑兵,凶狠地合击而来。 其中,因为后部唐军骑兵离得更近,那人马俱着重甲,重达半吨的玄虎重骑的唐军骑兵,作出唐军突击的箭头,更是迅疾而至。 他们冲击凌厉,有如一辆辆飞奔的坦克一般,把原本散乱一片,才仓促转身应战的三百敌骑,冲得愈发散乱不堪。 特别是与唐军骑兵正面相接的大批敌骑,被狂冲而来的唐军骑兵,一击致杀。 他们或是惨叫着掉下马来,或是胸口被锋利的骑枪捅了个对穿,还有许多被唐军骑枪或骑刀,连人带马捅成对穿,死状十分骇人。 几乎在转瞬间之间,前部的唐军轻骑亦快速杀到,立即又给了包围于其中的孔耿二部骑兵,近乎同样凶猛的重击。 刀剑相砍的叮当声,砍断骨头令人牙酸的卟卟声,捅入人体马身的沉闷噗噗声,人濒死的惨叫与马临终的悲鸣,顿时响起一片。 “打起精神,拼死也要顶住唐军!” 战到此时,恭顺王孔有德与怀顺王耿仲明二人,亦得亲自下场厮杀,战得一脸血沫的孔有德,对一众已然慌了神的骑兵,厉声大吼着给他们鼓气。 只不过,在唐军骑兵的强横战力与凌厉突击面前,孔耿二人的率部抵抗,近乎徒劳。 这场骑兵之间的胶着对战,可以清楚看到,唐军的阵型不断地向前挤压冲击,孔耿二人及其部下则不断地向后退缩,整个阵型越发凌乱不整,他们的军阵竟被前后两部唐军骑阵,呈圆弧状渐渐吞入其中。 两军交战,刀砍枪刺,喝喊连连,不断地有骑兵惨叫着掉下马来,或是坐骑被砍翻在地,发出声声悲鸣。 这场唐军优势明显的骑兵交战,由于双方兵力对比悬殊,整个战局迅速明朗化。 战况激烈,厮杀不止,这场突如其来的围歼战,唐军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彻底地占了上风,整个战斗,已然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这三百骑兵将在短时间内被全部消灭,已是不成问题。 “兄弟们,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 见到已方军兵被唐军全面包围,对战的人数亦越来越少,怀顺王耿仲明近乎绝望地叫喊。 这时,一柄锋利的骑枪,有如一条飞刺而来的毒蛇,一下子就扎穿了他的咽喉,尖锐锋利的枪头,从后颈直透而出。 耿仲明的呐喊嘎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嘴里嗬嗬连声,下意识地抓握住那冰冷的枪柄,似乎想把它从喉咙抽出。 而对面那名夺走他性命的唐军骑兵,一声冷笑,右手一抖,迅疾地将骑枪抽出,耿仲明的喉咙处,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窟窿,鲜血狂喷而出。 这位满清的怀顺王,象一截木桩一样,从马上无声地滚落,砸起大片粘稠的血泥,再无动弹。 倒在地上的耿仲明,能感觉到生命象流水一般迅速离去,整个身体在迅速变轻,意识亦开始一片模糊。 在生命与意识即将一同消亡的一刻,孔有德突然有如电光石火般回忆起了,自已从当兵起家,到背叛明朝,到成为满清的怀顺王,以及最终在这安平山前的旷野外,被唐军捅杀的全部过程。 人生数十年,弹指一挥间,恍若一梦。 奶奶的,老子这一辈子过得快活潇洒,该享的福都享尽了,虽然名节有污,但人都死了,留个臭名又算什么。现在这般去死,亦是不愧此生了。 没有人看到,这位濒死的怀顺王,嘴角边,竟牵起了一丝奇异的微笑。 一根马蹄踏过来,将耿仲明的脑袋象西瓜一样踩爆,粉红色的脑浆遍洒一地。 见到这位满清的怀顺王,竟在阵前被唐军骑兵一举捅杀还踩爆了脑袋,旁边的敌骑一片悲呼,整个阵形愈发散乱,几乎已是不可收拾。 面目睹了这悲惨一幕的孔有德,心下的痛苦与悲哀,亦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耿仲明一死,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已了吧。 那么,自已该不该在这最后关头,去向唐军投降呢。 不。 不能向唐军投降。 当初的自已,因与上司有过结,才背叛明朝改投满清,却没想到,受到了皇太极的隆重接待,并被加封为恭顺王,且在这三顺王中,自已最被看重,其下势力也最为雄厚,清廷对自已这样看重,算是知遇之恩,自已又安可背弃他。 哼,尚可喜可以毫无廉耻地当三姓家奴,自已这位堂堂恭顺王,却是绝不愿这般下作苟且! 想到这里,孔有德脸上陡现狰狞,他挥剑猛砍越挤越多的唐军骑兵,看上去,倒是一副想在临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 就在这时,一根沾满鲜血的骑刀,呼啸着从孔有德背后横劈过来,直砍其颈部。 正与前面的唐军骑兵激战的孔有德,闻得脑后风声,顿时暗叫一声不好,随即缩颈猛躲,却没想到那骑刀来势极快,一下子狠狠地磕击在其头盔上,砰的一声爆响,震得孔有德一声惨叫,从嘴中大团地喷涌出血雾。 与此同时,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瞬间直传入大脑。这剧烈无比的疼痛,让他几乎当然晕厥。他在马上摇晃了一下,扑通一声,掉下马来,随即昏了过去。 “孔将军!” “恭顺王!” 腹背受敌的孔军骑兵连声悲呼,又极其艰难地抵抗了一阵后,终于彻底崩溃了。 极少数骑兵开始紧急突围逃走,而更多的孔耿联军骑兵大声地嚎哭着就地扔了武器,高举双手乞求饶命,模样十分可怜。 只不过,在这一片混乱的战场上,溃散的敌军极难无法收拾,唐军急于过河作战,也根本就没有能力与时间来收拢俘虏,故那些杀红了眼的唐军骑兵与枪兵,依然有如野兽一般吼叫着,毫不留情地要将剩余的大西军骑兵全部杀光。 最终,仅有不足二十骑的孔军骑兵,拼却一死杀出重围,极其侥幸地保全性命,逃出生天,消失在战场边缘,不知所踪。 而其余的三百余名大西骑兵,则全部在这有如修罗屠宰场般的战场上,被如狼似虎的唐军骑兵干脆利落地杀掉。 随即有唐军骑兵,弯下腰来,将那昏迷过去的孔有德从地上挟起,一路欢呼着奔回本阵,去向统帅安和尚邀功。 而其余的唐军骑兵,则是两部重新合为一部,他们一齐调转马头,朝那向正仓皇溃逃的孔耿两军奔行而去,对他们相向夹击,猛追赶杀。 原本就是在惊慌逃命的孔耿两军,在唐军占据绝对优势的联合夹击下,立刻彻底崩溃了。 至此,整个偌大的旷野,成了唐军尽情屠杀的场地,漫坡遍野溃逃的孔耿两军士卒,则有如疯狂逃命的牛羊猪犬,任命唐军追杀砍死,根本就没有任何保命的可能。 更可怕的是,在这样的四散溃逃中,即使有零星的孔耿军兵想要投降,也立刻被杀红了眼的唐军士兵,或砍或捅,登时杀毙,断不留情。 只不过,两条腿的步兵,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骑兵,最终,约有两万三千余人,被唐军骑兵截断了所有退路,眼前着就要将他们全部包围剿杀。 这批人当然明白自已的命运,他们纷纷跪地,面对唐军越来越逼近的冰冷刀锋,磕头不止,请求投降。 最终,还是唐军主帅安和尚下达了止杀的命令,投受了这两万三千孔耿军兵的投降,整场战斗,终告结束。 至此,总计人数多达六万多人的孔耿两军兵马,加上其余的零星投降兵马,仅有约两万五千余人因此投降而侥幸逃得性命,其余的三万五千余人皆被唐军宰杀,整个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满地,死人死马横七竖八,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更可怖的是,遍地溢流的鲜血,竟已哗哗地汇成一条殷红的血河。这条长长而蜿蜒的血河,蜿蜒长流,殷红刺目,令人见之心悸。 而在这血腥可怖的战场上,唐军连绵的欢呼声,已是有如滚滚春雷,响彻原野。 这时,那被唐军击昏然后一路挟回本宫的恭顺王孔有德,亦被带到了安和尚面前。 此时的孔有德已然清醒过来,一身血污的他,正瞪着一双鼠眼,恶狠狠地凝视着一脸肃然的安和尚。 一名唐军士兵,在孔有德的膝弯处,狠狠踢了一脚,孔有德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安和尚,本王已是你手下败将,就请你给我个痛快,快点动手杀了我吧!”孔有德咬着牙,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安和尚嘴唇一动,他想说什么,却又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他原本还打算,试图劝降一下孔有德,现在看来,倒是没必要了 “怎么,你想劝降老子么?哼,别打这个主意,老子自投清以来,深受朝廷重用,生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孔有德厉声大喝,随及大声惨笑。 安和尚轻叹了一声,便再不看他,冷冷道:“好吧,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镇便成全你,只不过,你想要个痛快,倒是不能,本镇打算,给你一个新颖别致的死法。” 随及,未等孔有德说法,安和尚凛声下令:“将逆贼孔有德,剥皮处死,并令全军将士,以及投降部众,一同围观。” “得令!” 以赤身体绑在柱子上的孔有德为圆心,一众唐军,以及被俘的清军士兵,组成一个半圆,隔了十来步的距离,无声地围着他。 一名身形壮硕,已脱了盔甲,露出黑毛叠叠的胸膛的唐军队长,一手端着一碗黄酒,一手执着一柄锋利闪着寒光的牛耳小刀,缓步迎着孔有德走来。 这名唐军队长,倒是前几年在复州城下,将清将阿达礼剥礼处死的唐军士兵徐三,经过这几年的奋斗征战,徐三已升任队长。却没想到,在今天,他竟又要重操旧业,再来一次活剥活人。 孔有德脸现惊恐之色,他厉声大喝道:“安和尚!你他娘的!为何不给本王一个痛快,反要这般羞辱折磨……” 未等他说完,一团腥臭的抹布狠狠塞入他的嘴中,他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嘴巴中,发出不甘的呜呜声,孔有德奋力挣扎着,却无济于力。 徐三拍了拍手,走到孔有德面前,才冷冷道:“我徐三,在当唐军前,本是陕西一名杀猪汉,这猪皮也不知道剥了多少了,这人皮么,只剥过阿达礼这厮一次,今天又能拿你这家伙来练一遭剥皮,倒还真令俺有点手痒呢。” 听了徐三的话,孔有德眼中更显惊恐,嘴中呜呜之声更大。他扭头望向一旁的安和尚,眼神是竟满是乞求之意。 安和尚面无表情,只是朝着徐三轻轻地点了点头。 徐三会意,便走近几步,嘴中灌了几口黄酒,咕咕几声,噗地一下,全喷着孔有德剃得发青的头皮之上。 “你这厮既然给脸不要脸,一定要自寻死路,老子一定会使出全身解数,让你死得痛苦无比。等会你这厮若上了黄泉路,莫要再回头了,是下辈子投胎变猪狗,还是去十八层地狱,就看你造化吧。” 徐三这冷冷的话语说完,只听得卟的一声轻响,一股人体排泄物的恶臭,顿时在整个广场上弥漫开来。 见到孔有德竟被吓得拉稀,安和尚依然面无表情,心下却在冷笑。 孔有德,你这贼厮,还在本公面前装英雄,逞能耐,怎么到了这剥皮之际,竟被吓怂了么? 现在才想让本公放过你,太晚了。 因为本公现在,已然决意,要拿你来立威了。 而见孔有德这般变怂,围观的唐军顿是哄堂大笑,而那些降兵却是人人脸上更显凄惶之色。 徐三对着孔有德的脑顶,又连喷了三口黄酒,才放下酒碗,一手牢牢摁住孔有德的头颅,一手倒执牛耳尖刀,从孔有德的头皮正中插入,直至头骨,再嗯地一声发力,便从后脑勺至前额,深深地划了一道笔直的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