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八 向上
奔驰商务附近，清可维刚欲道别单独去打车，但是一直温热的小手迅速的拉住了他。 他一愣，诧异的看向了盛伊人。 盛伊人抿着红唇，十分期望的看着他，道：“今天王青没跟过来，一起走吧？” 清可维笑了笑，没有拒绝。 盛伊人傻傻的笑了笑，鬼使神差的没有把自己那捏着清可维小拇指的小手伸回来。 清可维脸上有些挂不住，仿佛感觉到无数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于是连忙反手握住盛伊人的手，脚步加快向奔驰商务走去。 迅速的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直到这一刻，清可维才算是放下心来。 而盛伊人撅着小嘴，默默的把手从清可维手中拽了出来，有些幽怨的口吻道：“我很给你丢人吗？” 清可维一怔，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只是我有点……有点……”话到嘴边，却是有些难以启齿。 盛伊人抬起头，咬着唇略带几分诱惑的看着他。仿佛他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的话，就会一直这样看他。 清可维终于是泄了气，红着脸观察了一下四周，小声说道：“是我有点害羞。” 盛伊人低下了头，只是这一次，脸上不再是淡淡的伤感，而是有些忍俊不禁的模样。她差点忘了，清可维还是以前的那个清可维。 看着她使劲憋着都憋不住的偷笑，清可维苦兮兮的挠了挠头。似乎害羞，一直是他的一大短板。 一路无话。 …… 奔驰商务停靠在步行街一旁，这是清可维主动要求的。 盛伊人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扒着车门对着清可维摆了摆手，神情当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失落。清可维下午就要离开了，而她却不能跟着一起去。 清可维笑着正了正衣衫，安慰道：“又不是见不到面了，我们去几天，不出意外的话，还会回来的。” 盛伊人撅着小嘴叹了口气，喃喃道：“本来还想邀请你做我的舞伴来着。” 清可维一怔，怪异的问道：“舞伴？” 盛伊人点了点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有些惊奇清可维不知道这件事，道：“你没看班级群吗？王老师说明天学校为了送别毕业生，特意准备了个毕业晚会啊。” 清可维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真不知道，这些天很少看班级群，大部分时间都在愣神。沉默了一下，他问道：“应该不是强迫每个人都参加吧？”聚会什么的他已经很膈应了，更别提晚会了。 盛伊人把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过语气仍旧有些小失落，道：“这倒是没有强迫每个人必须参加。” 清可维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看着盛伊人，微笑道：“那我先走了，再见。” 盛伊人只得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清可维的背影消失在步行街中。这才关上车门，回家。 …… 清可维简单的把店里收拾了一下，拿起了钥匙背起书包，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这间小却温馨的咖啡馆。 脸上挂着一抹笑容， 他锁上了门，背好自己所有的东西，来到马路边打了辆车往老楼去。 既然要走，总不能莫名前面的突然离开，和家里面通知一声还是很重要的。 付了车费后，便快步走进了老楼当中，站在自家门口，掏出那许久没有使用过的家门钥匙，拧开了锁。 这个时间，老太太正和清父坐在那张茶几边缘吃着小菜，听到门响、看到清可维的时候，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清可维背着书包走进来，老太太才惊喜的放下筷子和馒头，从破旧沙发上站起来，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走到了清可维的身边，拽着他的一条胳膊，上下打量着，生怕自己的孙子这些天过得不好。 清可维心头一暖，放下书包后，给了老太太一个大大的拥抱。 老太太更惊讶了，搂着清可维的肩膀，不禁问道：“怎么了？这几天怎么个子长了这么高？” 上次见面劝清可维该志愿的时候还没有这么高呢吧？ 清可维笑着挠了挠头，也没有什么办法解释。实际上他这些天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个子在疯狂增长，目前的进度，已经突破一米八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接着长下去。 这时，清父也放下了筷子，虽然眼神中尽是欣喜，但是却仍旧装成一副严肃的样子，问道：“考试怎么样啊？” 清可维笑着松开了老太太，回答道：“放心吧，完美发挥，魔都是铁打的事。” 清父失笑，眼神中闪过一抹淡淡的落寞，被清可维捕捉了个正着。这让他不禁有些无奈，说到底，父亲依旧不太相信已经能够考上魔都。 可是对此，他偏偏没有任何方法来证明，一切等到成绩公布的那天，自然会揭晓。 老太太对着儿子凶着脸摆了摆手，不高兴道：“我孙子考完试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非得摆出那副样子，给谁看呢？” 清父当着儿子的面被母亲骂着，脸色不禁一红。 清可维连忙圆场，道：“行了行了，先别说这个了，奶奶、爸，吃饭了吃饭了。” 谁知此话一出，老太太反而更加不愿意了，指着桌子上有些寒颤的餐食，立刻对着清父道：“快下去买点好吃的什么的啊，我孙子高考完了，轻松了，咱们得庆祝一下啊！” 清父苦笑着点了点头，只得站起身来，向外走去。速度之快，清可维甚至都来不及阻拦。 显然，清父是巴不得离开一会，用在儿子面前被老母训，这是怎么回事啊？ 房间当中在清父离开买东西后，便只剩下了清可维和老太太。 老太太这时候才显现出她真正想对清可维说的话，她拉着清可维，一同坐到了沙发上，拿起清可维的手，紧紧的握着，担忧的问道：“孩子，你……真的有信心去魔都吗？” 清可维温柔的点了点头。 所谓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就是如此，虽然他没有慈母，但是却有着一个和蔼的奶奶，这些年来，二人相依为命，突然得知他要离开，老人心中难免会难受。 老太太略微浑浊的眼神中，浮现了一抹不舍，但是被她深深的藏了起来，强笑着拍了拍 清可维的肩膀，道：“行啊，我们清家终于出了一个有出息的人！” 清可维失笑，看着老人眼角那摇曳欲坠的泪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此刻，他只得保持着那一抹尴尬的笑容。 老太太看了眼孙儿，再度深深的点了点头，迅速的抹点了眼角的泪水，以警告一般的口吻说道：“可维啊，如果你真的入考了魔都，那一定记住，在大城市中啊，要……” 老人口中说的是断断续续的嘱咐，但是却表达着连绵不断的爱意。 清可维虽然早已得知所谓的“规则”，但是却仍旧静下心来听着老人唠叨了一遍。可能这样的话，会让老人的心里不再为将来的自己而担心。 阴暗的小屋中，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并肩坐着，孩子在静静的倾听，老人在慢慢的讲述。 似乎时间在此刻形成了一瞬间的停顿，一切都变得莫名的祥和了起来。 良久，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清父打开门后，看着二人纷纷坐正、终止话题，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不禁有些诧异，一边放下刚刚买的鸡排和饮料，一边笑道：“干什么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老太太一把拉住刚要开口解释的清可维，随后看着清父，道：“行了，不用管了，我只是叮嘱了一下可维注意事项而已。” 老人不知道，她这一句话就已经暴露了一些东西。不出意外的话，清可维的暑假应该还会在清河度过，而老太太竟然叮嘱清可维注意事项？ 清父笑了笑，看破没说破。低下头一一分着鸡排。虽然他如今找到了一份工作，但是挣得终究还是不多，清可维的“庆功宴”也只有一只廉价鸡排而已。 看着清父那一块块把大的鸡肉往自己面前放的模样，清可维有些犹豫的看了眼书包。 李佳佳给他的那张卡，盛伊人在转了清可维当初的欠款后，便已经归还。现在里面的大约还有十万左右，拿出来的话，定然可以改善家里的情况。 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十万的来历如果不想个办法解释清楚的话，恐怕会弄巧成拙让两个家人日日夜夜都充满焦虑。 沉思了一会，他终究还是放下了心头的那一丝悸动。以后……再找机会吧，最起码等到自己开学之后。 清父拍了拍清可维的脑门，笑骂道：“别愣着了啊，赶紧吃，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老太太也是凶着脸瞪了眼自己的儿子，拍哪不好拍脑门？ 清父也是悻悻的低下了头吃自己的。 看着这一幕，清可维心中充满了温馨，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可能就是家的感觉吧。 …… 吃完饭，收拾完东西后，清可维刚要说出自己要去东海的事情，就被清父给拦住了。他给清可维使了个眼神，然后就和老太太喊了声：“妈，我带着可维上街一趟昂。” 老太太应了一声后，便传来了一阵“吱扭吱扭”声，老人要午睡了。 清父带着清可维，出了家门之后，便来到了楼梯间。 不是下楼，而是向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