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 落寞人间
来昉等人对于只有未来一个人脱离天狐幻境表示非常不能理解，难道在接下来苏明月一个人的幻境之中，还能够从中看到什么预示性的结果吗？ 未来已经回到了现实，和来昉他们一起观看着在幻境之中的苏明月，而她对于之前自己所处的环境，却再也没有丝毫的记忆了。 ………… 女孩儿提剑立于沧浪亭亭顶，面对前来的所谓的正道，婉约灵动，英姿飒爽。女孩儿毫无顾忌的在沧浪亭的无字圣碑上刻下半部《苍浪剑赋》，那双宛若秋水的月瞳里闪过一丝戏谑，在众目睽睽之下留下一句话便踏云而去。 三千修士，竟无一人能阻！ “天枢摇光，七杀贪狼，哼！妄自染指序列者，必将死于命运之下！” ………… “子曾经曰过，非礼仪者不可以礼待之；无礼者，盖自生怨，是为君子德合以教之。再者，子曾经还曰过，天下唯小人女子难养也。你打我是为非礼，有怎能让我叫你姐呢？”苏明月愤愤，腮帮子鼓鼓的，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女孩儿见苏明月这般模样禁不住莞尔一笑，明亮的月瞳里闪烁着冰蓝色的光芒。 “大道理还挺多得嘛，连非礼都弄出来了。残留在你体内的东西我是弄不出来，不过，我可以教你踏云哦！不过呢，代价就是你要叫我姐，不然免谈！” 女孩儿狡黠的笑着，眼睛里满是戏谑，她一本正经的看着苏明月，以一种非常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你知道吗，你叫我姐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呀！这可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要好好珍惜啊！不然不敢保证，你绝对会追悔莫及的呢！而且还是一万年的那种！” 苏明月直接无视了后面那句话，满脸兴奋目光灼灼的望着女孩儿，那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采花界神话玉面小飞龙呢！ “踏云？飞来飞去超级帅的那种？我要学我要学！” “嗯~~”女孩儿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手掌放在自己耳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朝苏明月招招手，“想要变得帅，就得叫姐姐！我可等着呢！” 为了再次踏上天际耍帅灰来灰去，什么原则啊，礼仪啊都是浮云的好嘛！ 苏明月是非不要脸而且非常果断的向着女孩儿叫了声姐，那感觉，那模样，简直生怕女孩儿会反悔似的！ 女孩儿倒是很受用的点点头，如青葱般得手指轻轻点在苏明月额头，一缕月华一闪而过。 命运之河从虚无而来，再向着虚无流淌而去，宿命是这条河里一张又一张的大网，河里的鱼儿想跃出水面看看真切的天地，然而岸上的人却羡慕着鱼儿在河里的挣扎。 命运之河里的鱼儿，没有哪一条是无辜的！ ………… 漫天的冰雪将地上的血迹衬得格外殷红。 苏明月抱起气若游丝的女孩儿，眉心处的那抹剑意凝成实质，瘦削的身体里正散发着滔天的杀意，无穷的负面能量在这片世界里翻滚，压得整片空间都在低声哀鸣。 无数的空间裂缝陡然生成，空间仿佛一面即将破碎的镜子，恐怖狰狞的裂纹以苏明月为圆心，宛若凶狂的海潮般向外疯狂蔓延。 一滴滴鲜血顺着女孩儿垂下的手臂落在了地上，那双原本充满灵气的眸子此时也变成了一片死灰的满月。 “云中城！命运！天道！” 苏明月沉静如水，冷冷的说出了三个名词。 在苏明月的身上好像看不到除了杀意意外其他的什么东西了，但是，你要知道。 静水流深！ 那抹刻在苏明月灵魂之海中的剑意早就暴动不已，一道道凶狂的剑气混合着嚣狂的灵力在苏明月周围肆虐翻涌。 寒彻透骨的滔天杀意，没有边际的漫天冰雪。 “明月，答应我，不要去找命运和天道，不要为了我而去与整个世界为敌。”苏明月不禁怔怔，灿然的异色瞳中的决绝变得柔软。 他静静看着怀中满脸憔悴的女孩儿，整个身子都在微不可查的颤抖，一脸的心疼，一脸的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姐……” 苏明月的话语中带着哽咽，整个人都仿佛被溺在悲伤的漆黑浪潮之中。 女孩儿清浅的笑着，眉眼弯弯，巧笑倩兮。 仿佛一切的伤痛都与她无关，只是一缕鲜血却在她笑的瞬间从她鲜红的嘴角淌了下来。 “我累了，我真的不想再参与进那些恩恩怨怨，在命运之河里挣扎的确是没什么意思。” “就算万古如一又如何？就算位于序列又如何？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一个人踏上那条独断万古的道路，那实在是太过可悲与残忍了。” “生与死，我并不在乎，我现在只想和你一起去雁荡山，凑齐万家灯火，和你并排站在一起，看看……咳咳……看看，这个，落寞的人间。咳，咳咳……”女孩儿忍不住咳出一口口鲜血，清浅笑着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苏明月慌乱的截断一截“根源”护住女孩儿即将彻底崩解的灵魂，妄想挽回女孩儿不断流失的生命本院。 但是，对于仿佛大宇宙意志般的摸出，就连“根源”本身也无能为力！ 泪水模糊了苏明月的双眼。 “我答应你，姐，我答应你。” 女孩儿顿时笑靥如花，一切的伤感仿佛都与她再无关系，她只是倔强但温柔的抬起了手，最后一次的敲了敲苏明月的额头。 “傻弟弟……” ………… 月华如冰，夜凉似水，明月和飞雪在天空完美的缱绻交织，仿佛一副千古轮回也荡不开的凄美画卷。 苏明月解下负于背后的古朴长剑，将它斜插在女孩儿的墓前。 他在左手上系起女孩儿生前随身携带的紫色风铃，一个人孤独的站在月光下，瘦削的身影依着墓碑，任由长风夹杂着白雪吹动着他斑驳的长发。 一方清涯，一道身影，一把长剑，一座孤坟，衬着风铃零碎的声音，仿佛拉开了一首长长的眷恋。 “我们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看这个落寞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