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您毫无胜算

    为了生命，为了平衡。你要这么一说的话，那和原来那个死活舔不到，却一直在舔的终极舔狗传说相比，逼格就立刻高了很多。

    但这还真是奇怪的事情，宇宙中最大的谋杀犯，并且正在预谋一场史无前例大屠杀的人，居然是热爱生命维护平衡的，这种极致的反差和矛盾，也难怪人家说灭霸是疯的。

    “请恕在下才疏学浅，尊上之思，实在是匪夷所思，您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埃文森知道灭霸确实疯了，但看他的言行不是那种精神错乱的疯，所以不是家族遗传病，而是后天受到刺激了，那他究竟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呢？

    “你想知道？”灭霸挥了一下手，大厅里面一阵辉光闪过，开始放假幻灯片，那些黑漆漆的墙壁则充当了屏幕，映射出了一副副美轮美奂的场景。

    一个生机勃勃的美丽世界，城市和自然非常和谐的结合在了一起，巨大的建筑，还有那些奇异的近地卫星，能够证明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也非常的发达。

    “泰坦星，我的故乡。”灭霸用一种苍凉而悲怆的语气叙述道“那里是一个美丽的星球，和大多数星球一样。但是人口实在是太多了，达到了星球负担不起的地步。在我们快要饿死的时候，我想出了一个办法能够解决这些危机。”

    “杀死一半的人？”埃文森问道。

    “没错。”灭霸很干脆的承认了“是一种随机的杀戮，很公平，不分贫富贵贱，这可以让那个世界重新活过来，但他们却说我是一个疯子。”

    埃文森深吸了一口气，干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现在总算知道灭霸是为什么疯的了，他不是受刺激了，而是被他生活的环境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都说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难怪灭霸这么另类，原来他成长的那个泰坦星也是个大奇葩。根据海恩法则，一次严重事故的背后，会有很多轻微事故和未遂先兆。

    我还就不相信了，那些过剩的人口是一夜之间突然降生的！事先一点苗头都没有？！所以泰坦星的当权者，政府，都干了些什么啊？居然放任人口膨胀到了星球负担不起的地步，都快饿死了。最后的办法，居然还是灭霸想出来的抽死签！

    这简直就是无所知，不作为，加上昏庸无能的集合体。这么一比，埃文森倒是觉得以前山达尔新星军团的政府，都是充满了优越性的。

    看到埃文森的脸色变得这么奇怪，灭霸问道“怎么？你想为那些被随机到的人鸣不平？”

    但还没等埃文森回答，毒舌谋士就在一旁抢先说道“他们应该为此感到欢欣鼓舞，那是伟大的牺牲，是一种恩典，应该微笑着接受。”

    “我知道，我知道…”埃文森挥了挥手，正色对灭霸说道“如果当时的情况真的发展到了那种地步，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那您的计划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哼哼，和我想的一样。”灭霸哼笑两声“你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谁知道呢…”埃文森歪了歪头“我或许会说两句惋惜的话，但前提是…”说到这里，他抬起眼来看向灭霸“那些被随机到的死者，真的存在的话。”

    灭霸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您当时的那个计划失败了吧？”埃文森不加隐讳的问道“而且是彻底的失败，计划只停留在你一个人的口头上，根本就没有进行到随机选择目标的程度。”

    “放肆！”毒舌谋士大声训斥了一声，灭霸的手腕也是狠狠地向下一翻。

    不过并没有什么战斗的行为发生，这时大厅的环境猛然一变，刚才还美轮美奂的场景，变成了一副破败的模样。应该就是泰坦星灭亡之后的样子了。

    “这就是那颗星球现在的模样。”灭霸缓缓的说道，他已经不再称呼泰坦星为自己的故乡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失败了的？”

    “因为您在这里。”埃文森笑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果当时您成功了，就不会有现在的执着。”

    “嗯…这算是一个理由吧。”灭霸点了点头，他对此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因为他刚才介绍泰坦星的话语当中，就已经或多或少的透露出了这一事实，埃文森能够从中分析出这些来也不算奇怪。

    何况自己传话想要见他，这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如果他足够小心谨慎，花了些力气调查自己的话，会知道泰坦星的结局也实属正常。

    “但是，你是如何猜到我那个计划进行到哪一步的？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根本就没有选择那些随机目标的机会。”

    “您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想必您当初想出那个计划的时候，一定是广而告之没有任何隐瞒的吧。”埃文森叹息道“所以根本不可能进行到那一个地步，这也是您当时失败的原因。”

    “嗯…”灭霸把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放在王座旁边“你看出来了吗？说说看是为什么。”

    “因为随机。”埃文森低下头去说道“随机杀死一半的人，这个办法看上去很公平，如果真能完美执行的话，最后的结果可能也就是如此。但这个计划还没有被执行，只是被提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因为公平，所以所有人的机会都是一样的，也就意味着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死。当您这个计划提出来的时候，在所有人的眼中您就成了想要杀死他们的凶手，您指出的是唯一一条活路，也就成了谋杀他们的方案。”

    “我不否认会有品格高尚的人，会坦然接受这一切。但更多的应该是恐慌和不甘。面对五成的死亡几率，人们心中的恐惧可想而知，而心生恐惧，那第一反应肯定就是反对。”

    “而为了表明自己反对的正确性，不是因为贪生怕死才反对的，将您描述成一个疯子，也是最合常理的事情。”

    “而且您的随机选择，还不分贫富贵贱。富且贵者，会认为自己凭本事和智慧获得了这一切，自己是精英，自己是这个星球的未来，凭什么自己要和那些贱民一起去死？甚至还可能是牺牲自己成全他们？他们的心中会是何等的不甘？”

    “而普通的平民百姓心中肯定也是不甘心的。我一生辛劳，拿着低微的报酬，我在这个星球在这个社会当中所消耗的资源是最低的，我为何要为那些食肉者牺牲呢？我一生都在被他们榨取血汗，现在还要献出生命吗？”

    “何况，他们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会为家人考虑。如果能够确保他们的牺牲，可以让他们的家人活下去的话，那也是可以的。可是您的随机，连这一点也无法保证。

    “由此可见…”埃文森最后说道“在您当时提出那个计划的时候，就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不管您是怎么想的，但您是在和生命为敌，您毫无胜算！”

    “不错。”灭霸一手托着自己那颗硕大的头颅，默默的问道“按照你的说法，无论如何我的计划当时都不会成功了。”

    “倒也未必，这主要看如何操作。”埃文森摇了摇头“如果您不选择随机的话…”

    “人人生而平等，死也应该平等。”灭霸一抬手就打断了埃文森的发言“这一点我不会妥协，我永远都会公平的执行这一切。”

    我杀人无数，我要杀死宇宙中一半的人。但我热爱生命，我讲求人权和公平！

    埃文森愣了一大会之后，才算反应了过来“公平在于结果，而不在于宣传。”

    “您大可以先不提随机的事情，站在富贵者一侧，说为了星球为了消灭贫困，我们要清洗那些泥腿子。或者是站在平民的一方，说是消灭那些可耻的剥削者，为了我们的未来。”

    “或者说降低恐怖情绪，把消灭一半的人口，宣传成只需要消灭一成或者两成。只要计划能够执行下去，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以您的智慧和力量，稍微用一些手段，该随机的随机，该一半的一半…额…”

    埃文森说道这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职业病犯了啊！我特麽教他这些干什么？！

    “呵呵…”好在这个时候灭霸笑了一声“鄙人不善说谎。”

    感情您还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啊！埃文森现在真觉得的，灭霸要是抛开他做的那些疯事不看的话，他还真是一个品格高尚到极点的人。

    “你刚才说的都不错。”灭霸从王座上慢慢站了起来说道“那些的确就是我当年失败的原因，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这些的。”

    “但我并不会为此改变什么，我追求公平，这靠的是身体力行而不是谎言。那些将要死去的人，是为这个宇宙进行了伟大的牺牲，我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欺骗。”

    “同时…”灭霸从王座上走了下来，来到了埃文森的面前，慢慢的弯下腰说道“你说的话我也听懂了，你是在用当时的事情影射现在的我。”

    “你是想说我现在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是与所有人为敌，是和生命为敌，你认为我毫无胜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