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观石之术
步梵对金石之道也是略知一二，一眼便知这些石头都绝非凡品。 就在这些奇石的旁边，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正拿着放大眼仔细观赏着一颗小小的树脂石，老头弓着背，拄着拐杖，穿着一身不修边幅的布衣，胡子都快要垂在地上，可脸上却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 “嘿嘿嘿，老朋友，我们好久不见了…… 哦，是啊，你最近又瘦了不少呢？ 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去山谷西边找到了一片杏子林，哪里的风水很好，很适合你呢。 我单独带你去好不好，这件事情咱们不要告诉小画，嘿嘿嘿。” 如果步梵没看错的话，这个老人竟然在对着一颗石头说话，而且说得兴趣盎然，别人一定会以为是这老头脑袋有问题，但步梵却知道这是逍遥派的观石之术。 所谓观石之术，又名石道，在小小的石头之中窥探人生大道。 这与传统意义上俗人世界里的赏石玩石有很大的区别，俗人世界里的赏石只是一种人类自己内心世界的外放，是人类将自己的审美情趣强行施加到石头身上，而逍遥派的观石之术则截然不同。 观石之术是一门很高深的技艺，如果按《庄子》中的话来说，其实每一块看似死寂的石头其实都有自己的生命，只不过它们的生命形式与人类有许多不同罢了，寻常人无法找到相互搭接的方式。 但修炼了观石之术，情况就大为不同了，通过冲虚功作为基础，尝试将内力融入石头的质地之中，便可以将石头中的潜能激发出来，通过用心聆听便能知道石头的声音。 每一颗石头少则都有几十年的光阴，多的甚至有几千年的寿命，通过观石之术便能够窥探那段自己不曾驻足的时光。 观石之术修炼到更高层次，甚至可以将石头通过自己的内力温养成武者的补养品，不同的石头经过冲虚功内力加上观石之术的混合调配能发挥出完全不同的奇效。比如玉石就能起到补充人内力的作用，而玛瑙则能在关键时候充盈武者的气血，这还只是最常见的效用，许多更为稀奇的石材，甚至有着人们压根想象不出的妙用。 “嗨！老石爷爷！原来你又背着我去偷吃甜杏了。”小画狠狠地拍了拍老头的肩膀，直接把他从聚精会神中拉了出来。“别看你的石头啦，我们的师叔来了？” “小画兄弟！”老头一脸地震惊，手中的石头差点摔在地上。“你……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应该你在谷外轮岗值班吗？” “本来是应该值班的啊，不过你难道看不到吗？咱们的师叔来谷中了。” 老石一脸懵逼，用望远镜在步梵身上反复看着，步伐轻快，看起来就像一只不断跳动的猴子。 “哎呦，师叔？这我可不信，我从来没听说过咱们还有什么师叔，一定是你这个小家伙在捉弄我是不是？让我看看这人是不是有咱们逍遥派的体质？” 望远镜放大了步梵身上每一处的毛孔，这老头完全把步梵当成一块石头在摆弄，眼神由最开始的好奇，慢慢变成了震惊。 “哎呦喂！不得了不得了，此人真的是我逍遥派的人，同时拥有着我派两门内功心法，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这叫老石的老头震惊的同时，步梵也有几乎同样的感受，因为这老头竟然光靠着眼睛的观察，就能看出步梵修习逍遥派的内功心法，这才叫真的见微知著，可见老石的功力绝对不落俗套。 “你现在信了吧，这人真的是咱们师叔。” “师叔在上，徒儿给你行礼了。”说着老石竟突然跪下来，朝着步梵磕起头来。 “老人家这是做什么？”步梵一脸惊慌，连忙将老石扶了起来。“老人家你年纪比我大，怎么也跟着叫我师叔呢？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可一旁的小画却使劲揪住步梵的衣服，连连把步梵往后拉。“师叔！老石爷爷虽然年纪大，但和我是同一代的弟子啊，我叫师叔，他自然也要叫师叔。” “小画说得没错，我们逍遥派因为修习养生功的缘故，根本看不出年龄，所以从来不以年龄拍辈分，你是我们的师叔，理应受我一拜。”说着老石来回抚摸步梵的脸颊，眼神中满是兴奋。“哎呀呀，不得了啊，不得了，我们这个师叔仪表堂堂啊，师叔如此年轻，或许我该换个称谓才对。” “那老石爷爷你想叫师叔什么呢？” “我看我就叫小师叔好了，一个小字，便体现出了师叔的年轻。” 步梵只能尴尬地应承了两句，心里却是着实觉得好笑，原来这满头白发的老头竟然还是个老顽童，一千年过去了，这逍遥派果真还是逍遥派，人都是奇葩不说，做事情依旧是那么不落俗套。 “老石爷爷，你知道师叔这次来逍遥谷是做什么的吗？”小画故作神秘地说着。“师叔这次回来就是专门要收拾玉玮子那个家伙的。” “此话当真！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老石一下蹦了起来，和小画拉着手在原地转起圈来。“如此甚好，玉玮子那家伙仗着自己有师尊的真传，整天在谷外装模作样，凭什么他可以随便出谷玩耍，咱们不行？我早就想收拾他了，嘿嘿嘿，小师叔来的正是时候。” “不光这样，那玉玮子还总是在外面调戏大姐姐，真是丢我们逍遥派的脸。” “岂有此理！这玉玮子只会自己享受，这种为什么不想着我这个兄弟！” “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师叔怎么修理玉玮子好不好。”小画拉着老石的手欢快地往前跑着。“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先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阿鸟婶婶，还有阿墨哥哥和阿琴姐姐。” “好啊好啊，这种大快人心的事情自然是要让咱们逍遥七仙的人都知道喽。” “老石爷爷，没有什么逍遥七仙，现在是逍遥六仙，玉玮子那个大坏蛋已经被咱们给剔除出去了。” “说得对，说得对，玉玮子那家伙现在是不在编排的，咱们谁都不跟他一块玩。” 这一老一少在前面喜笑颜开地攀谈着，连步梵也差点要被逗乐了，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编出的谎话，这两人竟然信以为真了，而且信得还如此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