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切都结束了
…… …… 吞噬万物的青绿色火焰,指间跃出的青龙,一切都显得那么绚丽,但实际上只有步梵自己知道,刚刚那一招悔龙臆对自己造成了多大的损伤,本身用毒做饵料就是自损八千的事情,将怨龙毒打出身体之外的同时,自己的整套经脉系统也被怨龙毒流淌了一遍。 那火焰灼伤身体的痛楚,加上本身就断掉的左臂,潇洒的一指过后,步梵已经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 这样的奇功,绝不可能让你无节制的反复使用的,分析了一便自己的身体状态,他自己心里也大体有了底,这悔龙臆在一段时间内应该只能用一次,再多来一次,死的人怕就是自己了。 但表面上步梵自然不会显示出来,他平淡地看着远处的“怪物”,神态安闲,用无声的语言告诉那个还在跃跃欲试的怪物,现在本钱在自己手中。被悔龙臆刚刚的奇观所震慑,骆义的攻势也不自觉慢了下来,其实刚刚那两道驱虎掌已经是他的全部气力了,几招后续而来的掌风都被步梵借着轻功避了过去。 其实骆义在看到刚刚的画面之后,已经觉得他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了。 他也翻看过龙系武功的秘籍,知道这古怪的最后一式,这一招他领悟不出,但同样薛傲也同样领悟出来,这就足够了。 这少年武学造诣不低于薛傲,并且比起薛傲来说也要更加的懂得变通,丐帮若是能有这样的人,或许未来前途会更光明一些。这样想着他便觉得欣慰了一些,丐帮是自己生长的土壤,若是有招一日能生出茂密的森林,那九泉之下的他或许也会含笑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切的筹谋是值得的,若不是这一切人为制造的变故,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意外的惊喜,若是一切风平浪静,现在帮主还是薛傲,那今日的大会之上薛傲下一任点任的帮主,即使不是自己家的孙女,也会是年轻舵主中的一个。 然后丐帮就会顺利成章地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被番邦人逐渐瓦解,然后沉沦在自己逃不开的劫数天命里。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 回光返照丹的效用便开始慢慢反噬了,骆义一口气吞十粒回光返照丹,药性的效用大,但反噬效果也要快得多。 突然间他的双眼长出的一片血红,那膨胀的肌肉开始剧烈收缩,经脉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拉扯扭断,体内充斥的内力像水雾一般挥发到空中,五脏六腑像炼钢炉中的钢铁一般正在逐渐被熔化。 死亡真的开始走近了,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摔落在坚硬地板上,溅起高高一叠血花。这个世界都开始模糊了,繁星璀璨的夜空化为了一片虚妄,眼角的一片断壁残垣化为阵阵烟尘。 他看到那个灰衣的少年正在缓缓地朝着自己走过来,少年捂着自己受伤的左臂,一路流淌着鲜血。 但他分明也看到那少年的神情依旧平淡,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一般,但眼神中分明带着一丝悲哀,还有一丝丝或许叫做同情的东西。 少年走近了了他,然后将嘴巴靠在了他的耳边。 “骆长老,一切都结束了……” 这时候骆义喉咙已经松缓开了,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能说出话来了,可是他却什么都不想说。 是要缅怀一下自己这一路的搅乱风云吗?还是回忆一下自己当年对抗东瀛军的飒爽英姿,自己也曾经和眼前的少年一般意气风发,现在却只能在这么冰冷的地面上等死。 这回忆起来还真是有些讽刺呢。 但有一点他始终没有怀疑过,那就是自己的选择,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还不会这么选,而且不容置疑地,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选择。 “刚刚……” 少年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自己右手的手指。 “刚刚那一招叫做悔龙臆,你可能不信,那是我就在刚刚才领悟出来的。” “骆长老,你一切都不用说了,我比你看过更多的风景,也比你更了解这个武林,所以你所做的这些,我也懂个大概……” 骆义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口血水从口中喷了出来,他这次是想说话的,他想说滚开小子,别这般假惺惺的,但是事实上胸腔中的淤血让他需要用尽力气才能发出声音。 “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关于天命门的事情,为了丐帮,也为了华国的武林,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找出关于天命门的线索。” “小……” 骆义这次是真的想要说话的,他确实想把那个信息留给现在的少年,而且他也觉得那个信息对于少年来说至关重要。 可是身体的反噬实在让他感觉一股难以忍受的痛苦,说话时他觉得自己的嘴唇就在跟着溃烂。 “小心你身边的人,宋……” 话没说完,嘴唇停在一个宋字上面,骆义那血肉模糊的身体就突然炸开,汇成了一片淋漓的血雨。 “哎……”步梵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望着这一片血雨腥风,他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天地颠倒,黑夜交替。 应该是体力耗尽的缘故,其实他的身体在那一招悔龙臆之后已经是极限了。 不远处,薛傲看着眼前这幅场景,整个人便像石头一般僵硬在原地。 身旁的孙女摇着自己的胳膊,兴奋地呼喊着。 “爷爷,一切都结束了,那个混蛋已经自食其果了。” 他有些粗糙的手指接过了天上落下了血雨,眼角突然闪出了一道淡光。 这一切有何真的庆幸的吗?最终还不是都是自己的错。 “阿义……哎……一切都到了尽头。” 一片血雨之中,灰衣少年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一片血海之中。他最后的眼眸中,倒映着高楼大厦的剪影,还有姗姗来迟的红蓝光芒。 一辆灭火飞机开了近来,朝着城市之根的顶端用力喷洒着水流,汇成了一道迷蒙的烟雾,是那么的美轮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