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敌后营救

    武直到达徐州时,降落补了一次燃料,之后再次起飞,并直接越过边界,于午时飞抵扬州郊外。

    其实如果直线飞过来的话,也是可以的,因为武直的最大航程有九百多公里,而汴梁到扬州也才六百公里左右。

    但问题是还要考虑返程,所以就需要中途补给一次。

    等降落在一片山林以后。

    柳尘又让娇奴去树丛后换好防刺服,然后交代武直上的主副驾驶,明日辰时,也就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再带点弹药补给,到这个地点接应。

    随后,柳尘和武装小队原地换装,扮做背着背篓的行脚书生,或从附近乡下买来推车果蔬,扮做进城卖菜的老农,并将武器藏在夹层中,分批渗透进了扬州城。

    到了城内,柳尘带着陆娇奴去了一家酒楼的三层雅间。

    之后,就带着她站在窗口查看起了地形。

    根据陆娇奴的印象,柳尘很快绘制出了一副扬州城的大致地图,并着重标记了监牢的位置。

    等到店小二端着酒菜上楼以后,柳尘于是随口问道:“小二,问你件事,我听说扬州城最近发生过挺多大事儿,眼下闲来无趣,你跟我说道说道如何?”

    “对不住了客官,小的这儿还有挺多事要忙,不如这样,客官要想听新鲜事儿,小的给二位叫个唱曲儿的上来,你老慢慢听如何?”

    小二赶忙说道。

    柳尘点头应下。

    不多时,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就抱着琵琶走了上来。

    “官人要听哪段儿?奴家给官人唱来。”卖唱的姑娘软语问道。

    “我们不听曲儿,就想听点扬州城里的新鲜事。”柳尘笑着说道。

    姑娘一听,随即放下琵琶,然后思索了片刻,就开始讲起了扬州城的事儿。

    但也仅仅是吃喝玩乐而已。

    也难怪,对于普通平民而言,也没那个胆量妄议军阀,万一说错了什么,下狱是小,弄不好性命都要不保!

    “行了,这些我都没兴趣,要不这样,我在街上听说,扬州城有个大财商姓陆,被淮西军给抓了,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柳尘试着问道。

    “这……”姑娘犹豫了片刻。

    柳尘见状,随即从袖筒里拿出几片金叶子放在桌上,“我这人爱打听事儿,你要给我说的喜欢听,这个你就可以拿走。”

    “非是奴家不愿赚这份儿钱,实在是不敢妄言兵家之事。”姑娘有些胆怯的说道。

    “这淮西军如此霸道吗?连别人说句话都不让?”柳尘诧异道。

    姑娘一听,忽然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何止霸道,他们不是人,他们是禽兽!他们……”

    但是话未说完,就忽然后悔了,要知道,凭她这几句话,就足够招来杀身之祸了!

    “你放心,我们不是淮西军下来私访的人,只是单纯路过扬州罢了。”

    柳尘温言宽慰道。

    姑娘见状,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也打开了话匣,诉说着近来扬州城的苦楚。

    事已至此,就算柳尘是淮西军下来私访的人也没所谓了。

    说一句是死,说一片仍然是死,倒不如把郁积在心口的不痛快说出来!

    “那淮西军刚一到扬州城,就二话不说,任由手下兵痞进城连续劫掠三天,有些不从的,当街就是一刀!”

    “或遇着有些姿色的,其行为更是令人发指!”

    “到我家时,我父母将我藏于菜窖才算躲过一劫,但他们却想侮辱我的母亲!我母不从投井而亡!我父怒骂几句,也被这些禽兽乱刀斩于街头!”

    “我吃光了菜窖里的东西,再出来时,扬州城就已经变了天,不过也稍微安定了些,所以才敢出来卖唱糊口。”

    姑娘一边诉说,一边悲痛哭泣。

    “既然都这样了,为何不逃亡去新宋?”陆娇奴不禁问道。

    姑娘看了眼陆娇奴,说道:“小姐这话,与何不食肉糜有什么不同?若能去往新宋,我们会不想吗?”

    “嗯,她说的没错。”柳尘也点头补充道:“因为宋皇北人归北的政策,导致北人多数仇视南宋之人。”

    “而新宋朝廷为了安抚民心,所以不得不将政策倾向于祖籍在北方的人,而南宋的人在北方没有户籍,即便去了,也没办法得到同等的优待。”

    “况且现在战事将起,相互仇视的心情就更难以掩盖了。”

    说到这里,柳尘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柳尘虽非圣人,但对同袍的悲悯之心总是有的。

    带着一丝无奈,柳尘拨弄了一下桌上的琵琶弦,心情郁结之下,复又随手拿起,坐着弹奏了起来。

    柳尘的琵琶声,慷慨激昂,却又透着一股子悲怆。

    仿佛是在感叹。

    感叹世道沧桑,感叹民不聊生,感叹这朗朗乾坤,硬是被这赵氏父子,搅得秽臭不堪!

    当然了,战争是双向的,新宋也参与了其中,但柳尘以一个历史旁观者的角度来看。

    即便没有新宋崛起,南宋也照样一塌糊涂。

    皇帝的软弱昏庸,玩物丧志,外加朝臣只知风花雪月,且残暴不仁,最终酿成靖康之耻,同时也是汉人之耻。

    后虽立南宋,但对外依旧卑躬屈膝,割地赔款,俯首称臣。

    而对内则仍是横征暴敛。

    官绅继续大肆兼并土地,贪腐成风,使民不聊生。

    并且在这期间,为巴结金国,又诏北人归北,抛弃子民,入北方为奴为娼。

    若不是后来金国自己内乱,怕是南宋也根本撑不到元蒙大军南下!

    就这样一曲唱罢。

    直听得卖唱的姑娘,都不由泪挂双颊,悲感起自己的遭遇!

    “有时,我们真恨新宋女皇!她既然是传说中的真命天子,就该替天行道!却又为何至今迟迟不肯挥师南下!”

    “为何她只顾北人,而不顾南!为何啊!”

    卖唱姑娘哭着说道。

    “这……”柳尘犹豫了片刻,接着长叹一声,说道:“罢了,咱们还是不谈国事了,有劳姑娘说说陆家的事吧。”

    卖唱姑娘闻言也平复下心情,接着就把陆家的情况也说了一遍,大致上就是与陆家给陆娇奴写的信上内容差不多。

    “那他们如今被关在何处?是否在扬州城的牢狱之中?”柳尘问道。

    姑娘点头说道:“正是,全家四十三口,除抓捕时被射杀的人以及陆家家主之外,尚有三十六口人在押。”

    “陆家家主不在牢中吗?”陆娇奴急忙问道。

    “嗯,听说是因为淮西军抄家时,发现财产与传闻严重不符,怀疑陆家还私藏大量财富,想要逼问出来,所以就被抓去了将军府。”

    姑娘解释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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