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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十六)

    三人一同沿山路又返回了藏在道路旁的马车,一路上李三郎面带阴郁,他始终在回想李客刚才所言的:“相王才是真正面临危险!”到底是何意。是无心之说,还是有所指。三人上了马车,面对李客,李三郎终于忍不住了,问到:“李都尉为何认为父王有危险?”

    被李三郎这么一问,李客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让李三郎这么在意,可转念一想,那毕竟是他的父亲,又安能不关切。李客没有立刻回话,反而掀起了马车帘朝外望了望,日头已过了正午,已近未时。李客不禁轻轻叹息道:“没想到这么一折腾,已到了这个时候,若是在戌时前尚不能找出克多,那又该如何是好?”

    李三郎此刻的心思都在其父王身上,见李客答非所问,于是再次问到:“李都尉,还请明言,到底父王有何危险?”

    李客本想岔开话题,可见李三郎如此咄咄相问,李客自知肯定已是无法回避,不免心中异常纠结,终于他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缓缓说到:“刚才之言乃是李某无心之言,吾本欲等事情进一步查清,再作相告,可看来只能现在便向李司丞言明了。”

    李三郎点了点头,目光紧紧地望向李客,说到:“还请李都尉如实相告。”

    李客也抬起了头望向李三郎,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到:“以现在种种迹象来看,相王也许和克多有关,甚至相王可能就是克多!”

    李客此言一出,李三郎的脑袋“嗡”的一声,似乎被雷电击过什么,脸上露出的惊恐、诧异、不做所措,可最终还是转变为了愤怒,大声喝道:“汝胡说!汝安能如此揣测!”李三郎说罢此话早已是气得有些浑身颤抖。

    正在驾车的裴旻听到了车内的大喝声,连忙拉住了车架,掀开布帘钻了进来,只见李三郎手指着李客,目光怒视,嘴角颤抖,可口中无言,裴旻见状,连忙问道:“汝二位这是怎么了?”

    见裴旻进了车内,李三郎缓缓放下了手,可却没有答话,李客倒是神情镇定,转向裴旻答到:“适才李某对李司丞言明,相王可能与克多有关!”

    “什么?”李客此言一出,裴旻也不禁小声惊呼了一声,继续问到:“相王宽厚、仁义,又怎会与穷凶极恶的克多混为一谈,李兄,汝是不是弄错了?”

    李客望向了裴旻,又望了望李三郎,语气缓和了一些说到:“吾没说相王一定有问题,而是从种种迹象来看,克多一事确实均指向了相王,故吾欲尽快返回神都查清真相。”

    听罢此言,李三郎怒气稍微减去了一些,说到:“李都尉,汝说父王与。。。克多有关,有何凭证?”

    李客见李三郎问得坚决,于是答到:“李某想先问李司丞一事,陛下让陈玄礼带兵出征,到底是出于何目的?”

    李三郎被李客这么一问,顿生疑惑,此事面上是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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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侵的突厥军,之前他几人分析此事实则是为了试探他自己,难不成此事陛下还有其它考虑?于是问到:“此事背后。。。难道还有玄机?”

    李客点了点头,答到:“依李某之见,陛下真正欲试探的是相王。”

    李三郎闻言一惊,连忙问到:“此话怎讲?”

    李客继续答到:“突厥入侵,无论李司丞、陈将军如何劝阻,陛下仍然坚决执行,陛下何等睿智,又安能想不到突厥进犯很有可能是假消息,即使派兵增援,也可就近调兵迎战,又何必把远在神都的军队调往前线,即使如期抵达,如此疲惫之师又如何与士气正旺的突厥军对抗,以逸待劳,此乃行军作战的大忌,陛下又岂会不知,故李某认为,此番调令无非是想试探李司丞背后之人,也就是相王。”

    李三郎听罢缓缓点了点头,似是认可了李客的说法,李客见状继续说到:“昨夜过后,梁王、太平公主已是戴罪之身,基本失去了竞争的能力,如今太子已贵为储君,他又如何会如此冒进,若是克多隐藏在这争储的众人之中,试问李司丞,陛下心中会认为谁的嫌疑最大?”

    不待李三郎回答,裴旻小声说到:“如此看来,真正有实力的也许只有。。。相王了。”

    裴旻刚刚说罢,李三郎又愤怒了起来,再次喝道:“胡说!父王如此宽厚之人,怎会行此大逆不道、妄杀百姓之事,这是汝二人的妄加揣测而已!”

    裴旻见李三郎怒气正甚,也没再答复,李客说到:“李司丞不要误会,吾等只是分析眼下形式,并未确定相王就是背后元凶,但陛下可却不是这样想,她定会对相王有所防范,故而吾适才说眼下相王才是真正的有危险!”李客顿了顿,见李三郎未再怒,他继续说到:“以吾对陛下的了解,她杀伐果断,宁愿错杀,也绝不会让别人给自己带来危险,故当务之急吾等要回神都设法为相王解难!”

    李三郎稍一思虑,深觉李客所言有理,于是向二人拱手施礼道:“适才三郎无状,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裴旻微微一笑,轻轻一拍李三郎,转身出了马车,继续驾车朝神都赶去。

    未时一刻,三人终于赶到了上东门。

    可此时城门外却早已是人满为患,裴旻向一旁打听了一番,原来自午时起,神都各城门就收到了命令,必须严查入城人员,而且一旦入城后,明日辰时之前就不许再外出,故而此刻放慢了入城的度。裴旻驾着马车挤到了最前面,城门负责盘查的卫兵识得裴旻,见了他连忙行礼,裴旻问到:“请问为何会突然如此?”

    卫兵左右望了望,走到了裴旻身前,小声说到:“具体的小人也不知,好像是相王。。。造反了!”

    裴旻听罢当即大惊失色,卫兵此言,在马车内的李三郎也听得真切,不待裴旻再次询问,李三郎当即掀起了布帘,大声喝道:“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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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休要辱了父王的清明!”

    卫兵看清了车内之人是李三郎,连忙退后了几步,大声朝身后喊到:“快来人啊,嫌犯李隆基在车内,来捉拿!”

    这突然的变故令三人有些措手不及,短短几个时辰,自己怎么就成了嫌犯了,可正犹豫间,跑过了二十多名卫兵已经把马车给团团围住,门外的百姓见官兵准备捉拿逃犯,也是吓得一哄散,退了开来,裴旻朝远处望了望,似乎大批卫兵正源源不断地朝这边赶来。

    李客也钻了出来,三人一同下了马车,抽出了兵刃,与卫兵对峙,不一会儿,围在此处的卫兵已大约上百人,卫兵大多识得三人,更知道李客和裴旻的武功,故谁也不敢先动手。带头的卫兵开口说到:“相王造反作乱,现已被梁王擒获,陛下有命,与相王有关的一切嫌犯,一并捉拿,还望三位不要让吾等为难!”

    “相王造反作乱,被梁王擒获!”李三郎喃喃重复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短短几个时辰安会生如此变故,难不成真的不幸被李客言中,此事背后是陛下推波助澜,以莫须有的罪名关押了父亲。

    李客四周环视了一遍,大声喝道:“今日是上元节,汝等不要逼吾出手,否则汝等若是有闪失,汝的父母如何过这个年!相王、李司丞定是被冤枉的,吾等自会入神都查清此事!”

    带头的卫兵大声回应到:“若是不能抓获重犯,那吾等便是犯了军规,照样要受处决!”说罢,不待李客再多言,他大喝了一声:“上!”

    一声令下,众军士不得不开始朝三人起了攻击,李客无奈,于是将李三郎往身后一推,拔剑与裴旻一同迎战。双方交手时,李客、裴旻刻意避开了要害,只是打掉了卫兵的兵刃,并未故意伤人,可奈何军令如山,卫兵们不敢有丝毫怠慢,全都尽力攻向二人,一时间二人只有招架的功夫,可若是再按此打斗下去,难保二人不得不开始反击,到时定会有死伤,一旁的李三郎看得也是心焦。

    城门上的鼓擂响了,各门的兵士收到了命令,先后都朝这边涌了过来,不到一会功夫,三人已被几百人围攻,李客顿时大怒,大声喝道:“不要逼我!”说罢,一剑下去,砍断了几个兵士的兵刃,并顺势跃了出去,开始反击,霎时间,十几名卫兵被刺翻在地。李客正欲再攻,突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个黑影,黑影以极快的度朝李三郎攻去,李客猝不及防,待转过身来时,那人竟已制服了李三郎,此人居然是高力士。

    高力士朝众人大声喝道:“住手!”

    李客、裴旻见李三郎在他的手中,投鼠忌器,只好停了下来,不再做反抗!

    高力士见二人放弃了抵抗,于是大声说到:“吾奉陛下命,捉拿逃犯,上锁,带走!”

    众军士连忙上前用铁链锁住了三人,三人就这样被高力士给带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