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锦花中学
锦花中学办公楼的楼顶之上此刻站着两个诡异的身影，他们一边注视着熙攘的校园，一边在黑暗中窃窃私语，就像最深邃夜色中的两个幽灵，与这校园情调格格不入。 “那小子竟然活了下来，这还真是有点意思……一般人那么高摔下来早就脑袋开花了吧？”一个身披斗篷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现身，他的声音让人感觉分外阴冷。 “是啊，看来公子的推断是正确的，这小子果真不一般，或许真的与燕京步家有点关系。”在那道身影之后，一个一身和服的女人也慢慢走向前来。“公子也真是有耐心，竟然耗在这小子身边这么久。” “公子有什么指示吗？是不是要把这小子抓起来。” “不行！公子让咱们明天就离开齐南，以后再也不要来找他，我会回东瀛，而你也要去米国。他说现在齐南的暗流太多，我们冒然出现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齐南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要知道公子在齐南已经呆了两年了，一切都比我们要轻车熟路。” “既然公子这么命令，我们遵从便是，只是可惜将要错过齐南这场好戏了……” “哼……华国这场大戏我们已经预演太多遍了，齐南这小城市的廉价戏错过就错过了，华国的大戏我们别错过就行。” 他们的声音不知不觉淡了下来，只见楼顶之上突然飞出两道身影，犹如突然被风吹散的两抔尘土，转瞬便消失在齐南这灯火如昼的夜色之中，与那闪烁的星空融成一团。 而此刻步梵刚刚悄无声息地赶回了锦花中学，为了不引起争议，他特意避开了人群。 锦花高中的学校宿舍自然很高档，毕竟是一流学府，基础配置自然也是省内一流，豪华的三人间，家具齐全，完全是loft公寓的品质。步梵看着这璀璨流光的装修，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在路上时，他还一直在想要如何面对自己那两个舍友。 步梵刚一推开宿舍的门，两个人影就一下冲到步梵的面前，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阿梵你没事吧？” 此刻站在步梵面前的两人，便是步梵的高中舍友了，应该也算是步梵在锦花中学无数不多的挚友。 步梵回忆了一番，身材瘦弱点的叫宋书，是同班尖子生，脸色白净，眉目清秀，长得格外乖巧可人，据说是从燕京那边转学过来的，若是在步梵前世那个年代，这样的男孩子是很有可能去皇宫做男宠的。 另一个人就不同了，看他那一头金灿灿的背头就觉得很是浮夸，一身的奢华名牌，他叫朱文心，家里生意做得很大，所以衣食无忧，平时的生活也就是以鬼混为主。 “无妨，寥寥几米而已。”步梵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只是有点扭伤，没有伤及经脉筋骨，稍微修养一般时间就好了。” “……” “两位有金疮药吗？或者三清散也行，实在不行就给我来瓶双冲饮，这样可以方便我恢复元气。”步梵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吻有些古怪，但那前世今生的记忆融合需要时间，他还不能完全适应。 “……” “哈……哈。好冷的笑话。”宋书尴尬地笑着。“阿梵，你啥时候这么幽默了。” “步梵你小子少想用这种话岔开话题，以为装傻哥几个就不挖苦你了吗？你今天为爱表白，为恨跳旗，可真是场面啊。”朱文心笑嘻嘻地看着步梵，虽然嘴上在夸，脸上的表情却很是不屑。 “按理说这一般女人其实就像猫崽，产完了这一茬还有下一茬。但说到这个林馥漫的话，确实还是要另当别论。对待这种性感尤物，稍微用点苦肉计也值了， 对了！你不是有封情书吗？先把情书拿出来让哥几个给你参谋参谋为什么你会表白失败。” 没等步梵反应过来，朱文心这小子就从步梵的校服口袋中掏出一张湿漉漉的纸。 “宋书，快过来看看这小子写的什么？”朱文心如获至宝似的慢慢将那张信纸展平，读着上面的字。“漫漫……只有我才能救你……为了你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完了？！” “完了，这小子就写了这一行，这他妈是情书吗？你为什么要救人家？人家堂堂大美女身边有的是献殷勤的男人，需要你这个穷老乡来救吗？” 步梵开始努力挖掘着自己的记忆，他这来世的大部分记忆已经融入到自己的脑海中，可偏偏缺少了跳旗前的记忆，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选择跳旗，现在又看到这古怪的信，他冥冥之中感觉这其中的因由绝不简单。 其实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寻短见…… 前世他可是堂堂武林盟主，不说那些武林中身材曼妙，技艺高超的女侠投怀送抱，就是朝廷中也大有达官贵人想把自己才艺双馨的女儿送给步梵，从而喜结连理，每天与他赏月弄萧。就更不用说那些民间凡尘女子了，估计她们做梦都想与步梵一夜风情，从而一下飞上凤凰枝头。 但前世的步梵可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人多么在意过，武林盟主，日理万机，他总是要在庙堂与江湖之间权衡，家国天下事都在等着他，并没有时间陷于这小情小爱。 “这信是我潦草写下的，红颜祸水而已，不必斤斤计较。”步梵摆了摆手，淡淡一笑，从那两人身旁走了过去。“过眼云烟罢了。” 他说的其实都是心里话，他经历过春夏轮回，沧海桑田，从一个山村放牛娃到武林盟主，他走过太多的路，看过太多的风景，怎么会对一个十七八九的黄毛丫头感兴趣呢？ 即使步梵想要找位侠侣，按他现在的心理年龄，也应该是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的熟女正合适。 “与我真的有缘份，我就赐她一份机缘，与我实在处不来，我就不与其相交。”步梵淡淡地说。“我这人不习惯献媚。” “……”听了这话宋书和朱文心只能尴尬地相视一望。 ”阿梵在装什么啊，当咱们不知道昨天他还对着林馥漫的照片流泪吗？一晚上都跟白痴一样在嘟囔着要保护自己她，几斤几两大家又不是不清楚。“宋书自言自语了一句。 “你小子厉害，自己的青梅竹马，转眼就不承认了。看来你这提上裤子就走人的本事一点不亚于我。”朱文心不带好气地挖苦道。“不过兄弟我可要提醒你，你抢先一步表白了林大校花，李英普王连英他们估计要气个半死。你跟我们可以装疯卖傻，等遇到他们看你怎么解释。” 王连英，官二代，父亲是市政府的办公室主任，仗着他老子的权势，在锦花中学有一帮喽啰兄弟，这高中三年可是没少给步梵找麻烦，步梵甚至还记得王连英曾经把他打得好几天没法下床，结果他去校长那里讨公道，反而自己被校长以打架闹事为由记了处分。 至于李英普来历可就更大了，他可是省政府公安厅厅长的公子，公安厅厅长可是一手遮天的大官职。公子世无双，李英普本身就容貌帅气，身材高大，才华满腹，加上自身的背景，在锦花中学可谓是如鱼得水，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李英普或许就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吧，与他相比，县城来的步梵真的不值一提。 林馥漫作为公评美女，自然免不了被高干阔少所追逐，尤其是李英普，可以说是三番五次的献殷勤。这样的情况下，锦花中学的男生已经没有几个在敢打林馥漫的主意。 步梵公开表白林馥漫的步梵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朱文心说这话其实是有所指的，他的这个舍友步梵一直以来懦弱不堪，每次王连英这帮阔少来欺负他，他都是一副任人宰割的羔羊模样，每次都是他替这位舍友出头。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步梵来自偏远县城，而王连英、李英普却是一方阔少，家境的差异早就注定了一个蛮不讲理，一个只能逆来顺受。 “两个小官吏的公子哥而已。”清冷的声音在角落里传出来，那声音就像一潭秋水一般平静。“若与他们计较，实在有失身份。” “......” ”他妈的，你小子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不停地装逼！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朱文心有些难以置信，这话竟出自一向唯唯诺诺的步梵之口，此时的他正坐在床边，仰头看着窗外的明月，神情淡然。 月光洒在他脸上竟有几分冷峻。 他看着楼下那繁华的校园还有不远处市区的灯火恢弘，尽然情不自禁地吟诵起诗句来。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这齐南现在真的好美，比那个时候还要美，只是不知道那太明湖的水波是不是又厚了几叠……” 朱文心和宋书看着步梵的现在的样子，不知为何竟突然感到一丝丝恐惧，眼前的这个人不知为何让他们感觉万分陌生。 ”宋书，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子今天有点傻逼啊……”朱文心打量着步梵。“这到底是不是步梵，他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底气了。” “是有点怪怪的，说话怪怪的，像个古代人，而且竟然还会吟诗了，他怎么会背这句诗的？”宋书也觉得诧异。“一定是摔坏了脑子，我看咱们还是把他送到医院去吧。” “两位还有什么要问在下吗？” “阿梵，我们知道这次林馥漫的拒绝对你的打击很大，但你不要想不开啊，对付王连英和李英普这种人，还是不能来硬的，以后我不在身边，你可千万别得罪他们。”朱文心忍不住又叮嘱了几句。 “好了，我知道了。如果两位没有别的问题的话，就容许在下问个问题可以吗？”步梵慢条斯理地说。“现在的武林如何？” “武林？”两人一脸茫然。“我们又不是武者，这种的问题我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只是学生而已，怎么会关心武林的事情？” “那我问你们，丐帮、少林、武当这天下三大门派现在状况如何？“ “呃……阿梵，这种事情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只是普通的学生，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就好了，为什么要关心武林的事情呢？”宋书细声细语地劝道。“难不成你因为受了打击，要立志习武吗？” “哈哈哈。”朱文心直接笑出声来。“看他那皮包骨头的样子，还想习武，别逗我了好吗？不过我倒觉得你小子加入个丐帮倒是有几分可能。” 步梵轻轻摇了摇头，之后便没再多说一句话。 看来现在的武林早已不像前世那般辉煌了，要知道在那个时候武林是平民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是他们心中的救世主，而现在在宋书他们这些学生眼中，武林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虽然很不屑，但朱文心说得确实也不算错，步梵现在的身体确实很瘦弱，他真正应该思考的事情，是要如何尽快地开始修炼武功才对。